谢二小姐不理解。

“你如今是尽可笑话我了。”她深吸一口气,坐在丹娘身边的椅子上,双目无神地看着远处湖上的小船,“我也不说什么……横竖都是这般,说到底都是命,我命苦,娘家无辜,你宋家天生就是来克我的。”

在谢二的眼里,当初是丹娘夺了她的婚事,如今又是丹娘的大姐姐身边的丫鬟主导了一切。

她心中有怨气,如何能不冲着丹娘发泄呢?

丹娘不慌不忙,抬手用帕子挡住了热烈的阳光,眯起眼眸笑道:“你娘家何曾无辜?”

她说着,缓缓转过脸去,嘴角荡漾着的梨涡闪着若隐若现的讥讽,“宣平侯知法犯法,罪加一等,这可是圣上的决断,人证物证齐全,因这桩案子牵连到的人命足有二十条之多,难不成在世子妃你的眼中,这些人都不算什么?你父亲害死了他们,难不成……还冤枉了?”

丹娘是知道内情的。

有些事情沈寒天与她说过。

就宣平侯犯得这桩大案,其实还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细节。

表面上看,宣平侯是为了图财图利才做了这些,但那些被夺走田地的无辜民众一边被赋税压得喘不过气来,一边又要面临无田可种的窘迫境地,别说交税纳粮了,就连吃饱肚子都难。

多少人家卖儿卖女,只为了能让孩子活下去。

还有些个更惨的,被逼得走投无路,带着一家老小自杀。

丹娘听到这些,一阵愤怒。

是以,如今谢二小姐以一副受害人的姿态出现在她眼前时,她不但没觉得很惋惜,反而觉得恶心。

她抬眼冷冷打量着谢二,轻笑道,“你娘家虽倒了,但你父兄的命还留着,你也还是高高在上的世子妃,到我跟前叫什么苦?我可看不懂了。”

谢二小姐被堵得一句话说不出来,胸口仿佛有一团火焰在跳动。

她轻声呵斥:“好处都被你占了,你还想得了便宜还卖乖?”

“什么好处?难不成你父兄所图之利都花在我身上了?”丹娘伶牙俐齿,轻笑道,“恐怕不是吧,世子妃不若去找面镜子照一照,看看自己用的胭脂水粉,戴的环佩玉钗,哪一样不要花钱,你可莫要告诉我,这些东西都是你后来去了王府才添置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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